H7N9病毒中话鸡肉 产业安全促发展

嘉吉禽类业务全球总裁梁厚哲先生

中国畜牧业协会白羽肉鸡联盟总裁李景辉

本报记者黄官国 发自上海

自2013年我国首次发现H7N9流感病毒以来，已发生5次季节性流感。H7N9病毒近几年在人类间不断地流行，虽然仍呈散发分布，几次流行之间没有流行病学关联，但其对人的感染力、毒力以及人际传播能力等问题一直备受国内外广泛关注。虽各地相关疫情防控工作正在扎实有序推进，前期疫情上升的势头已得到有效遏制。但顽疾仍在，如何彻底有效的从根本上解决更是牵动着政府的神经。究其行业，追其根源，记者进行了多方了解。

带着H7N9流感病毒的来源及国外的预防经验等问题，记者采访了嘉吉禽类业务全球总裁梁厚哲先生（Chris Langholz）。加入嘉吉前，Chris曾担任美国谷物协会欧洲/中东/前苏联地区的贸易服务经理、东南亚区域业务总监等职务，通过在亚洲、欧洲和北美期间的工作任职，Chris 先生在动物营养、谷物贸易和分销、风险管理、 持续改进和禽类行业等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提到H7N9流感病毒时，Chris表示：H7N9流感病毒的源起，实际上就是迁徙的候鸟飞到某个地方，和当地的禽类发生接触，带来的病毒。但是如果看到问题的核心，实际上就是活的禽和人接触，把病毒传播到了人的身上。在其他的国家，他们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就是不让人和活的禽进行接触，而是让人和禽肉发生接触。特别是在面对H7N9这种事件当中，有人类死亡的这种情景。其主要的经验，总的来说可以分为六个步骤。一、就是把活禽市场永久关闭，这种关闭不是季节性的，不是说有几个月开，几个月关，而是要永久地关闭。同时不应该是地方性的，而应该是全国性的，不能说在有些区域开，有些区域关。 如果我们看现在中国的形势，是有些省份已经关闭了活禽市场，有些省份还没有关，有的是只关几个月，有的是永久地关闭，所以每一个地方的情况也不一样。可以说中国现在初步地进到了第一步。为什么要统一关闭呢？因为这个病毒，比如说把甲地的活禽市场关闭了，但是它可能在乙地还是存在的，还有可能再传播，所以不能是说地方性地关这些活禽市场，而应该是全国性的；二、建立一个全国性的领导机构。为什么我们要全国一盘棋这样来处理呢？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众多的部门和广泛的区域， 要协调这些关系， 一个全国性的机构，采用自上而下的方式来推动，应该是更为有效的方式。三、需要检测养殖的禽类。如果说检测出来有病毒携带或者有病毒存在，我们进入到第四步；四、捕杀。把带病的这些禽类，鸡、鸭要灭杀。这方面在世界范围内是有公认的标准，就是国际的标准，中国既是WHO、FAO的成员，也是国际兽医组织的成员，这些组织都有他们自己的标准。另外我们也看到，在国际上有一个比较好的做法，政府会对受到损失的农民进行补贴，比如说检测出来的鸡有禽流感，把他农场当中的鸡都要宰杀或者捕杀，会对农户进行一些补贴，这样农民就会愿意和政府合作。实际上这也是利益的驱动，对农民来说他养的鸡得了禽流感，他很可能不愿意去汇报，因为可能会造成经济损失，所以他就会试图把这个问题给隐瞒下来。当地兽医或者农业部门的官员也未必是有动力真的是去检查，所以如果说有一个基金在这里，如果农民受了损失，就给他们进行一个补偿，会更容易使得农民和政府去进行合作；五、教育。这个教育应该是来自于政府或者是来自于行业，对消费者进行教育，告诉消费者如果以合理的方式来烹饪禽肉，他们就不会得病，也不会致病死亡。但是消费者确实不应该去接触那些活禽，所以他们也不应该去活禽市场。也要对农民或者对养殖户进行教育，教育他们如何以一种安全的方式来养殖动物。在各个部委或者在政府当中也要进行能力建设，让大家知道如何来预防管理这样一个事件。六、使我们的禽肉加工行业或者整个供应链变得更现代化，这实际上也是国务院现在正在倡导的方式和方向。这些经验在国际上有非常成功的案例，美国、泰国、日本都有类似的经验，另外一些国家，例如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正在经历这样的过程。。

Chris还指出， 从很多国家的经验来看，关闭活禽市场，不但是防治病毒的需要，也是产业发展的需要。活禽市场的存在，会抑制现代化的家禽养殖和屠宰市场的发展，因此也不利于国家所倡导的“规模养殖、集中屠宰、冷链运输、冰鲜上市”这一新模式的建设。

从行业的角度出发，记者采访了中国畜牧业协会白羽肉鸡联盟总裁李景辉，据李景辉介绍：中国改革开放以后，白羽肉鸡才引入到中国，就是现代的白羽肉鸡品种。经过三十年的发展，中国白羽肉鸡是今天中国第二大动物蛋白的消费产品，第一是猪肉，第二就是白羽肉鸡。中国白羽肉鸡已经是今天中国第二大动物蛋白的提供商，一年中国大概可以养殖50亿只白羽肉鸡，50亿只的白羽肉鸡可以产生约1000万吨的鸡肉。那中国每个老百姓人均大概是8公斤的鸡肉，就是白羽肉鸡的鸡肉。这些白羽肉鸡的鸡肉主要是通过西式快餐和中式连锁餐厅来消费，以及食堂途径消费给社会的，肯德基、麦当劳、德克士、吉野家、双汇等餐饮企业，这是第一个途径。第二个途径是家庭直接买白羽肉鸡鸡肉，比例在中国比较低，大概是10%。这就是中国白羽肉鸡消费的方法。家庭用户到商场去买的分割鸡都是白羽肉鸡，但是它只占我们中国白羽肉鸡产量的10%，和猪肉不一样。猪肉的80%是在超市卖出去的，卖给家庭，那么白羽肉鸡正好和它相反，80%卖到所有的餐饮企业。但白羽肉鸡从一开始就采用了“规模饲养、集中屠宰、冷链运输、冰鲜上市”的生产营销模式，这种模式正是国务院防控H7N9所要求的，因为白羽肉鸡一开始就不通过活鸡销售、农贸市场屠宰的方式营运。从农贸市场活禽宰杀向集中屠宰冰鲜上市的转型，这不仅是控制H7N9的需要，更是公共安全或者是公共健康的要求。

从H7N9的来源来看，白羽鸡由于集约化程度比较高，基本采用集中养殖、屠宰、加工，而且养殖过程中有围网、顶蓬等防护隔离条件，和携带病毒的迁徙鸟类接触的可能性不大，故在我们的养殖基地没有检测出H7N9病毒。风险较高的还是通过散养的黄羽鸡，由于有和携带病毒的迁徙鸟类接触的自然条件，加之其在农贸市场现场屠宰的复杂环境（从卫计委有关检测数据可以证明），其感染H7N9病毒的可能性更高。

就整个产业来说， 一旦有疫情， 影响是全面的， 不管是黄羽鸡还是白羽鸡养殖，都会受到损伤。 关闭活禽市场应该是一个方向。 一个产业的发展肯定有个阵痛的过程，也可能和传统的消费习惯产生冲突，我们只能适应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