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药企沦为借贷工具
戴育仁和叶可为对待海鹤药业、兴瓯医药的认识在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把企业作为借钱的资本和工具。债权人需要在借据上盖哪个章,叶可为就盖什么章,事发之前,企业的经营者都不知道企业到底欠了多少帐。
对实业较为陌生的叶可为刚接手海鹤药业时显得雄心勃勃,“让企业营收达到1年1亿元,3年5亿元,5年15亿元,并争取上市。”这是他告知公众的海鹤药业的发展目标,同时请了多位职业经理人空降到海鹤药业担任总经理等重要职位。“戴育仁投机性很强,完全不管生产;叶可为人不错,有信誉、懂担保,但不懂企业运营。”债权人之一的王万强如此评价这两位曾经的掌舵人。
王万强的说法在海鹤药业现任总经理管嗣开处得到了证实。管嗣开曾在海鹤药业工作了30多年,原本已经退休,今年2月被部分债权人请出山重掌海鹤药业。
管嗣开告诉《浙商》记者:“我对戴育仁不熟,但我知道戴育仁不懂医药生产,也没想过让海鹤药业搬入新厂区。”管嗣开口中的“新厂区”是指戴育仁在担任海鹤药业董事长期间在温州市滨海工业区购买的一块70亩的土地。这块土地作为海鹤药业的新厂区,并很快建立了厂房。但这块厂区并不是为了医药生产而准备的,医药企业的生产区必须有保底40%的绿地面积。海鸥药业新厂区的建筑太过密集,绿地面积也不符合医药生产的标准,这样的厂房无法用于医药生产,如要作为医药生产可用厂区,则必须要炸掉几栋建筑物。
管嗣开说:“戴育仁只是将海鹤药业作为了借贷工具,融资的实体而已。”
“叶可为来了后,请了几个职业经理人,扩大了生产规模,甚至想包装企业上市。但海鹤药业的影响力局限于浙南一带,市场有限,很快就出现库存积压的现象。现在仓库里还堆着一些库存,经销商那边也堆着一些货。”管嗣开抱怨道。
海鹤药业生产的左金丸等产品深受温州人喜爱,连出国都要随身携带,但出了浙南地区,海鹤药业的品牌和产品均缺乏影响力。海鹤药业最辉煌时的年销售额达3000万元
在巨大的债务面前,叶可为手中的海鹤药业同样沦为了融资的工具。管嗣开说:“叶可为的借款并没有进入公司,如果叶可为愿意从借到的钱里拿出2亿元,哪怕1亿元,海鹤药业的生产也不会陷入困境。”这意味着十多亿元的借款进入了一些别的领域,而且债权人、公司都不知道这些钱投入了什么领域。
金改下的民间借贷
叶可为投入到海鹤药业和兴瓯医药的钱很少,其中一部分资金被用于还贷的利息,还有一部分可能投入了自己的其他产业或借贷给其他人。叶可为的资金流向正在追查中。
“要追查民间借贷资金流向难度太大,因为债务人与债权人之间的资金往往采用‘飞账’。所谓飞账,即借款时,债权人A借钱给债务人B,不是直接打款给对方,而是将款项打给中间人C;还款时,债务人B也不是直接将钱打给债权人A,而是将钱款打给中间人D的形式进行交割,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资金到哪里去了。”王万强苦笑着说,“债务一多,估计连叶可为都搞不清楚每笔资金的流向了。”
“飞账”只是民间借贷混乱的一个表象,在叶可为还未被批捕之前,就已经有一位叶可为的债权人孙虎(化名)涉案被拘——孙虎因为还不上别人的债被告到了法院。”王万强说道。
当地一位学者说,在温州推进金改的当下,该案有着特殊的意义。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理应良性互动,实业不能沦为高利贷的融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