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元

10月29日，万福生科(300268.SZ)复牌即一字跌停。

此前的25日晚间，公司公告称，2012年半年报中虚增营业收入1.88亿元、虚增营业成本1.46亿元、虚增利润4023.16万元，未披露公司上半年停产事项。

其真实的业绩为，营收8216.94万元，同比减少64.61%；净利润-1641.2万元，同比减少157.86%。

“这个湖南公司胆子也太大了吧！”10月28日，一家创业板公司高管对本报记者感慨，“A股市场上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财务造假这么猖狂的公司，目前来看这个事性质很严重”。

“这家公司本身也不简单，去年年底上市的时候，在深交所给公司敲钟的就是袁隆平院士。”一位知情人士告诉记者。

“我们不想给投资者留下不好的印象嘛，虽然也不想这么做(财务造假)。我们前景是好的，后续发展也是好的。”10月28日，万福生科董事长龚永福对本报记者称。

夸张造假

谎言构成的世界看上去很美。

8月23日，万福生科发布2012年半年报，报告期内，公司实现营收2.70亿元，同比增长16.18%；净利润2655.32万元，同比减少14.84%。当天，万福生科上涨2.38%。

对比更正后的公告，可以发现，万福生科半年报中造假痕迹无处不在——地区主业收入数据、前5大客户交易数据、在建工程投入数据等，均被夸张甚至随意调整。

譬如，2012年上半年公司在湖北地区并无实际营收，但被调整之后，湖北地区上半年的营收变成265.52万元。

“这也体现出农业公司的问题，其交易方式有的很原始，即使真的业绩造假，单看调整后的业绩报表也不容易识破。”一位接近深交所人士告诉记者。

业绩下滑是造假的根本动力。

“我们募集资金后(循环经济型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项目)要继续改造，就得停产。”10月28日，龚永福对记者解释，加上上半年当地又一直下雨，导致工期延误，所以业绩下滑很厉害。

具体而言，公司募投项目中普米生产线于上半年累计停产123天；精米生产线累计停产81天；淀粉糖生产线累计停产68天。

10月29日，公司复牌的同时发布了2012年三季报。2012年7-9月，公司营业总收入9864.50万元，同比减少39.53%；净利润1274.43万元，同比减少36%。

财务总监形同虚设

半年报显示，公司负责人龚永福、主管会计工作负责人覃学军及会计机构负责人(会计主管人员) 鲁小清声明：保证半年度报告中财务报告的真实、完整。

如今，需要对这份存在“虚假记载和重大遗漏”的报告直接负责的，无疑亦是这几个人。

“这个财务总监是不是想做完这次就跑了？董事长为何能这么控制财务总监？”这是前述创业板公司高管听到万福生科事件的第一反应。

实际上，覃学军在公司创立之初便负责财务，与龚永福关系匪浅。

1956年12月出生的覃学军，女，大专学历，曾任桃源县轴承厂技术员、桃源县万福大米厂主管会计等职，早在2003年5月便已加入公司。

“既然万福生科上半年的业绩报表能做出这么夸张的调整，不能不让人怀疑，招股书是否也有类似问题？”前述创业板公司高管称。

上市前，万福生科就因其远高于同行的高增长率而备受质疑。招股书显示，2010、2009、2008年连续三年，主要业务为淀粉糖类产品和食用类米产品的万福生科的整体毛利率均约23%。

独裁董事长“土办法”管理公司

“万福生科这家公司，基本就是董事长龚永福一个人说了算。”一位曾到万福生科考察过的投资人士对记者称。

龚永福与其妻子杨荣华并列公司第一大股东，为公司实际控制人，两人合计持有公司59.98%的股份。

1959年8月出生的龚永福出身行伍， 1976年至1980年在广州军区42军坦克团服役，其间参加对越自卫还击战，英勇负伤，被评为八级伤残军人。

此后，1980年转业后至1994年龚永福在桃源县陬市镇粮站工作；1995年桃源县粮食系统改制，开始自主创业；2003年，创立万福生科前身——桃源湘鲁万福。

据前述投资人士透露，龚永福曾在一次商务餐会上表示，上市时决定不给管理层授予股权，是觉得不应该给，要等到公司发展好了，利润到一定程度了再考虑施行股权激励。

“龚永福说话很直，他认为，像他们那样的企业还是土办法更管用，搞不了现代企业制度那套东西。他担心的是，这批高管突然拥有那么多钱，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可能会不思进取。”前述投资人士称。

另一位跟万福生科谈过生意的人士告诉记者，万福生科上市的时候，原本按规定设立了会计事务室、证券事务室等，但后来有的并合了，有的还改成了洗手间。

“这家公司根本就不像公司所宣称的高科技概念公司该有的样子。”该人士称。